【方王】双极（五）
*ABO
*双医生设定
5.
方士谦超级不爽。
每一次在半夜被打电话要求回到手术台上的时候，方士谦都会思考自己当时选择做医生算不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。
“下次叫他别在半夜出车祸。”方士谦没好气地回了一句，挂了电话。嘴上说归说，方士谦还是很快披了一件薄外套，跑下楼梯。
小区不固定车位挤的不成样子，每次抢占位子就要花费方士谦很长时间。这也是他不愿意开车的重要原因。
公寓离医院有段距离，方士谦想了想，还是上了车。
这车是二手的，方士谦早些年从朋友那买来还没什么问题，几年了自己也没抽出什么时间保养，车胎有没有气方士谦都不敢确定。算了，当是赌一把，总比走过去要快。
方士谦系上安全带，把车钥匙往孔里一插，再向前一拧，发动机“突突”响了两声，没了动静。
“该死。”方士谦咬牙。居然关键时刻掉链子。
方士谦试着又拧了两次，都没打着火，气的他狠狠在喇叭上砸了两拳，声音震耳欲聋。发泄完了的方士谦没再耽误时间，下了车，狠狠摔上车门，拔腿就向医院跑过去。
等方士谦到医院的时候，通道里的人早就散了。
“王杰希呢？”他一手撑在前台匀气，一手敲了敲昏昏欲睡的小护士。
“王医生已经进手术室了，他说你直接去三台找他。”
方士谦一跺脚，这下可好，气还没喘匀，又得赶往手术室。
通往手术室的通道很长，加上又换衣服又洗手，方士谦进手术室的时间距离王杰希打电话叫他来已经一个多小时了。
王杰希听见门开的声音，抬起眼皮淡淡扫了他一眼，“怎么这么晚？”
“车抛锚了。”方士谦简短解释，听着实习生给自己解释病人情况。
王杰希对这个解释似乎不太满意，“人命关天。”
这方士谦自然知道，王杰希这么提醒，好像把他当了个什么都不懂的后辈，让他更加烦躁。他换了话题：“林杰那边要帮忙吗？”
言外之意，如果那边缺人手，我才懒得跟你待在一块。
“那边伤的轻，这是最严重的一个。”
方士谦低头一看，的确，前面被打开的头颅血红一片，里面还有玻璃碎渣，压迫着神经。
方士谦不说话了，人命关天，这话不假。人命面前个人恩怨都没那么重要了，救人才是第一位。
还好手术比较成功，方士谦坐在手术室的椅子上，舒舒服服松了口气。
王杰希摘了手套走过来：“前辈，一会有事吗？”
“怎么了？”方士谦真没想到王杰希会问他这个问题。
“想请前辈吃顿饭。昨天上午的事，谢谢了。”王杰希轻轻鞠躬。
昨天？方士谦抬头看表，不看就算了，一看居然都五点多了。方士谦摸摸脑门，做手术的时候连个时间观念都没有了。
“去吃什么？”方士谦也不拐弯抹角。
“小龙虾？”王杰希想起柳非的忠告。
方士谦嗤之以鼻：“这点哪来的小龙虾啊？去医院外面吃早点吧，然后回家好好休息休息。”
“好，”王杰希有些遗憾，小龙虾，他还是想要去试试的。
医院外面早早摆上了成群的早餐摊，方士谦大手一摊，一副“看朕为你打下的江山”的骄傲模样：“来，挑吧。对了，别选左边那家手抓饼啊，他家油不好。”
王杰希扫过一片琳琅的小吃摊，这地方方士谦是门清，自己一个新人还是谨慎一些好。他想了想，挑了一个有桌椅的大摊子，“就这个吧。”
方士谦带着王杰希入座，看眼沾了些油的菜单，要了两碗馄饨，两根油条，一人一份，说不上香，但吃着也挺开心。
滚烫的馄饨用塑料勺舀起，带着浅浅一洼鲜汤放进嘴里，舌头被烫的乱搅，迟迟咽不下去。
肚子里有了底，方士谦的话匣子就打开了。
“你怎么不在发情期之前先做准备呢？”他总觉得王杰希不是那么不严谨的人。
王杰希摇摇头，咽下嘴里的馄饨，“我的发情期从来就没有准确时间。”
“不是都有固定日期的吗？”方士谦把问号写在脸上，凑过去给王杰希看了个清楚。
“Omega每年四次的发情期，大多数人的发情期都是大概准确的，但也许是天生的吧，我的发情期从来没有规律。”王杰希耸肩，咬了一口饱满金黄的油条。
“天，”方士谦感叹，“Omega也是真不容易啊。”
王杰希没说话，只是看着方士谦往嘴里扒进最后一颗馄饨。
方士谦突然把嘴里那馄饨吐了出来，慌慌张张站起身，深深鞠了一躬，把王杰希吓得不轻。
王杰希也学着他站起来，回头一看，院长正站在自己身后，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忧国忧民神色。
“院长好。”方士谦鞠完躬，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，拉了把椅子让院长坐下。
院长笑着摇头表示自己马上就要走，拍拍还在愣神的王杰希的后背：“杰希，你同事？”
“是。”王杰希收了收下巴。
“那你们继续吃，我先去医院了？”
“好。”王杰希抿嘴，头有点低。
方士谦感觉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完全不似自己和院长那样客套而礼貌，好像还掺杂了尴尬和熟悉。
院长走远了，方士谦才坐下，好奇地把筷子在王杰希眼前晃晃：“院长跟你很熟？”
方士谦不得不承认，他其实也想被院长喊出名字，而不只是个有点眼熟的同事。
王杰希斜眼看了方士谦一眼，不情不愿地咽下嘴里的食物，淡淡吐出一句：“那是我爸。”
“我靠！”方士谦眼睛瞪的像铜铃，“不不不……这不……是偶像剧剧情吗？”
这一句话一喊，周围的吃早饭群众都回过头来看方士谦，眼睛里分明是对待神经病的目光。
王杰希上前就要捂方士谦的嘴：“小点声啊，别出去乱说。”想了想还是要澄清一下，“进来工作也是我自己考的。”
方士谦笑，王杰希的实力他又不是不清楚：“我知道。”
“好好吃饭。”王杰希甩了甩手，坐回位子上。
方士谦端起碗干掉了馄饨汤，对于王杰希是院长儿子这件事还有些意犹未尽，“唉，能不能跟你爸说……”
“我们不搞关系。”王杰希打断。
“不是，就咱们科的病房空调下线太高了，有的病人夏天受不了，能不能调低一点？”方士谦试探性地问。
王杰希想了想，点了头，“行吧，我回去问问。”
“我还以为你这种人只会反应‘午饭鸡腿不够，请多加’这样的问题呢。”王杰希调侃。
“哟，”方士谦嘴一撇，真有几分纨绔子弟的样子，“还敢小瞧你方神了啊？”
王杰希皱眉，假装嫌弃：“谁起的外号，这么中二。”
“院里崇拜我的小护士呗，还能有谁？”方士谦一条腿搭在折叠桌的支架上。
“切。”
“别不服气啊小鬼，你来之前我可是咱们科最受欢迎的男医生。”方士谦伸出右手的中指，弯曲起来敲得桌子“咣咣”响。
“好的。”王杰希服气地点头，转脸不去理话讲到兴头上的方士谦，冲摊主喊了声，“结账。”
方士谦看着王杰希侧过去的脸颊，在早上温柔的阳光下显现出棱角，那是不同于大多数Omega的尖锐棱角。
如林杰所说，王杰希真有点像两年前的自己，人前的尊敬温和是真的，来源于良好的家教；想要超越别人的欲望和自信也是真的，那是还没被磨平的少年心性。
评论(4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