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方王】双极（十）
ABO
双医生
这是王杰希做的最糟糕的一场手术。
行医之人，其实是比较忌讳给熟人动刀的。没有情感，才是手术台上最好的状态，可是王杰希现在心跳得很快。
急救车刚停在医院门口，王杰希就跑了出来。
血液有点模糊了面容，黑色的碎发间藏着细碎的玻璃。王杰希把眼睛底下去，听见旁边的柳非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实习到现在，比方士谦严重的伤情见了不知道多少。但当日夜共处的人满脸血迹出现在面前，心里还是像被钝刀磨了一道，生疼。
“方士谦？”王杰希吸了吸鼻子，伸手扒开方士谦的眼皮，观察瞳孔的状态，“能听见我说话吗？”
手上突然感觉一热，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已经被方士谦轻轻握住。受伤的人使不上劲，轻轻拢着都是用了全身气力。
科里年长些的前辈怕熟人会影响王杰希的发挥，走过来问要不要换人主刀。
“我来吧，”王杰希眼睑翕动，“字也不要签了，先做手术。”
汗出的比平日多了许多，刚刚擦过，又细细密密染上整个额头。
“擦汗。”王杰希有点不好意思，柳非摇了摇头，嘴角被挡住，眼里却带了安慰的笑。
“柳非，”王杰希突然叫住她。
“我今天是不是比平时紧张？”
“大家都会更小心点吧。”柳非躲在口罩后咬住嘴唇。
心里有个藏匿已久的想法在拼命跳动，想要拨云见日，只是柳非不太敢放它出来。她不是不聪明，她也能感受到王杰希和方士谦日渐变化的关系，但她胆小。
胆小就要为胆小负责。柳非是这样，方士谦也是。
柳非没说到他心里的点。他在做手术，却比当年导师让他第一次在活人身上动刀都要来得紧张。像是掉进了黑色的恐惧，呛了一嗓子水，游不到头。
他怕方士谦出事，脑子却一团乱麻，几乎凭借本能手术。他无论如何想不起来方士谦的颦笑。只有盯着一团血红，只有希望手术成功，把方士谦从鬼门关救回来。
“……”
林杰觉得王杰希今天不太正常。刀法越来越刁钻，有时甚至就贴着神经插下去，每次尖锐的声响都让林杰心噗通一下。
他不是不相信这个学弟，但他甚至摸不清这态度究竟是随意还是认真，仪器的尖端下落的地方让他摸不清头脑。
手术是分工的，王杰希那部分更危险，难度更大，面积却更小。
“你那边差不多了吧？”林杰为王杰希没出什么差错松了口气，“那先休息吧，你脸上不太好。”
“谢谢学长。”
很明显吗？主动接下的手术却不能做完，果然还是经验不足，而心态也无法平静。
方士谦醒来的时候，王杰希正趴在病床边睡得香。阴雨连绵的下午，病房里的灯惨白，照在王杰希脸上，方士谦看的真切，却觉得心里一股暖流涌过，鼻子发酸。
他伸手想把王杰希额前的碎发整理开，抬手时才发现手背上插的针管，监控脉搏的夹子夹满了手。
就像在死神面前走了一遭，流干眼泪之时抓住最后一滴生命的泉水，踩着忙碌的步伐，走回了人间，只因为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。
王杰希睡觉轻的很，被方士谦的声音弄得睫毛轻颤，睁开了眼。
“醒了？”
“我手术做了多久？”方士谦张了张嘴，发现整个嗓子都被雷雨洗礼，哑的剩下气声。
“挺久。九个半小时吧。”王杰希揉了把脸让自己清醒。
“我叫你赶快把车修了，怎么不去？”
“太忙。”方士谦合上眼睛。
王杰希沉默了半晌。
“下次不一定就这么好运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方士谦顿了顿，他有一瞬间恍惚，这是不是死后的世界。他们的对话很慢很慢，有时三四秒才会得到一个回复。而中间用来填补的，就是黑暗。
“脑袋还很疼吗？”
方士谦张了张嘴。
眼前突然是一片血红，指尖的触感温热粘腻，铁锈的味道愈发浓郁，玻璃刺痛皮肤，代替原来血液所在的位置。
很痛。当时很痛，现在也是。
“还好。”方士谦还是说。
“我，其实在撞上的那一刻，什么都没想。”
“我只是在想，你的那句话。它就莫名的钻进我的脑子里。”
王杰希知道方士谦闭着眼，却还是把头扭在一边，他的心跳突然乱了，有些别扭地左右乱蹿。
“还有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样子。你看着我，我却摸不到你。”
“就是怕，怕手一松就失去了所有。”
门被打开，露出一角白衣，打破了方士谦的话。
“醒了吗？”林杰压低声音问。
“嗯。”王杰希叹了口气，点头。
方士谦缓缓睁开眼睛，眼前是林杰有些疲惫的笑。
“你小子胆子不小，让我们担心了那么久。”
“不会有下次了。”方士谦换上笑脸，那余光瞥抿着嘴的王杰希。
林杰口中的“我们”，有没有你，王杰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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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这篇状态很不好，就觉得要不然先停一段时间吧
如果不够好
感觉不如不写
抱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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